地处武夷山核心风景区水帘洞的霞滨岩有刘清家的另外一处茶园。我们沿弯弯曲曲的山路拾阶而上,到处竹木环合,一片青翠碧绿的峥嵘气象。一路上,山泉哗哗作响,黑色或褐色岩石壁上都挂着一层透明的水帘,煞是好看。更远处的一座山峰云雾缭绕,宛如仙境。布谷鸟的啼鸣则令大山显得格外幽静。
峰回路转,路况也发生变化。我们的脚下开始出现一段残缺不堪的石板路,“这是武夷山当年运茶的县道,”刘君感叹地说说,“这条县道至少已有800多年的历史。”
800多年,对于武夷岩茶大红袍而言,只是一个片段。此次采访中我们遇到的武夷茶文化专家,也是武夷山老字号岩茶大红袍瑞泉第11代传人黄贤庚,其在他的《武夷茶说》一书中谈到,早在汉代即有武夷岩茶大红袍的传说,唐代更见诸于诸多文字记载,宋代时武夷岩茶大红袍即进入兴盛时期,到了元朝武夷岩茶大红袍更被钦定为贡茶,风光一时无两。
“仙翁遗石灶,宛在水中央。饮罢方舟去,茶烟袅细香。”尤其是在宋朝,前往武夷山的文人雅士与达官显贵日渐增多,范仲淹、苏轼、朱熹、柳永、欧阳修、曾巩、陆游、辛弃疾、白玉蟾……仅仅是“唐宋八大家”中,来过武夷山的,就不乏其人。他们或游历,或隐居,游山品茗,纵情山水,斗茶分茶,共享雅事。由此,也为武夷岩茶大红袍带来了独特的历史文化,令武夷岩茶大红袍具备了独特的人文情怀和茶风古韵。
下梅古镇:“万里晋商茶路”的第一站
作为古镇,下梅早已声名远播。这座混合了汉族与畲族人居住的镇子,早在明末清初,便已经成为“万里晋商茶路”的第一站。当年,武夷岩茶大红袍沿这里的水路,南下福州,过泉州与厦门,再至潮汕与广州,抵达香港与东南亚地区;从下梅沿水路北上,则经江西河口,至湖北汉口,再走陆路进入中原地区的洛阳,至山西晋城。晋商以由马匹、骆驼等运至大同、张家口、归化等地,长途跋涉,风尘仆仆,到达库伦,运至冰雪严寒的俄罗斯境内,最终将武夷岩茶大红袍输送至欧洲。
我们一行数人到达这个历史久远的古镇,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。甫一下车,天空中便飘起了蒙蒙细雨。清新的空气中,茶青的香气氤氲回荡。浓厚的云朵之下,整个古镇似乎被涂抹了一层极其沉静而深沉的浅灰色调。这种色调,配合着它的潺湲流水、临河的街道、斑驳竹筏码头,以及那些鳞次栉比的木质建筑,河边长而迂回的走廊,一切都是旧时风貌,油画般的质地,让人产生一种超越尘世之外的宁静美感。
眼前,一条900多米长的人工运河,将下梅对称隔开,几座已然陈旧的石桥又巧妙地将两岸连接起来。虽然当年这条人工运河曾承载担运输茶叶之使命,但是河道并不宽阔,想必当年行走在水面上的船只也并非什么大船,船小方能在其间自由穿梭往来。数百年过去,繁华盛景不再,只有运河水依旧不甘寂寞地汩汩流动。
整座小镇充满着浓郁的生活气息。沿着廊道徐徐前行,一家又一家的店铺便宛然铺陈开来。茶叶店、食品店、古玩店、理发馆、杂货店,一应俱全。卖竹编工艺品的手工匠人坐在门槛内的明亮处,正在专注地做一只竹筐。旁边堆满了刨子、锤子、斧头等工具,如电影的特写镜头般充满寻常生活的细节美感。当我们在店里驻足,并评论臧否着店内物件的优劣时,店主并不过分与我们搭讪,也无刻意让我们买些什么东西。只是抬头同我们简单打了个招呼,便又自顾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。他的存在,仿佛像我们揭示生活的一种真相。
当我们抱着“生活在远处”的想法来找到这里试图找寻另一种生活,却发现这里的居民,都在真实生活着。生活,从来就不在远处。古镇变成畅销旅行杂志上的热门景区,似乎对他们的生活并无太大改变。他们依旧三个一群、五个一帮地坐在廊道里,围着一张桌子,玩当地的一种纸牌游戏,气氛热烈,赢牌时开怀大笑,输牌时高声咒骂,又引来一阵哄笑。全然不理会拎着照相机的我们如何在他们身边晃来晃去。
茶,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,呼吸般自然,已经是超越语言去表达的。他们的祖先曾经世代种茶、贩茶、卖茶,他们现在也是。远处云雾缭绕的茶山上,曾闪现着其祖先们辛苦劳作的身影,运河的水面上曾泛起过祖先们的划桨声。一代又一代,一辈又一辈。现在,他们依旧端然坐在自家门前,支起一张长条桌,桌上小山般堆积着茶青。他们戴上老花镜,仔细地挑拣着茶梗,动作娴熟。
穿行在那些曾经富甲一方的晋商的旧日宅邸里,仿佛经历一场极具穿越感的时空之旅。下梅古镇向有邹氏家族、方氏家族、程氏家族以及陈氏家族等四大家族的说法,这四大家族皆是因茶而获利。其中尤以邹氏四兄弟为最。当年其大兴土木修建的府邸宗祠,从外表看来,在时光的噬痕里,它们依然风度犹存。飞檐走廊,门楼巍峨高耸,虽是采用婉约的南方徽派建筑风格,坚固的石板与石墙却显示出北方人独具的力道和气派。走进门去,处处皆是精美的石雕、石桌、梁柱。刻有镂空花纹的窗扇与门匾,也具是描金的朱红色泽,显示出一派贵气。只是那种雕梁画栋的贵气现在看来,却只会让人产生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的慨叹,当年的四大家族,如今已经衰败。邹氏家族里,只有邹氏第十三代孙女邹晓琳还在做茶,但是声名已经远不能与当年的先人相比。
离开小镇前,我们再次拜会镇上那座唯一的庙宇,尽管已经破败衰落,但在数百年里,它一直慰藉并庇护着一代一代的下梅人。青烟袅袅,庙宇寂静。我们凝住心神,默默向那些黑暗中的神像祝祷,似乎有所顿悟。与随时会消失的声望与财富相比,生活本身才是最重要的。任何的生活,只有发生在当下,才会具足价值。或许,这是下梅古镇之行对我们最大的启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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